【宇龙无差】白律师和朱老师

一只虾:

*普通人AU

*依旧瞎搞,随便看看吧。

*非常流水账,写着写着就走完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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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两年,结婚六个月,白律师在一间事务所里挂了牌,还没有打出多少名头来,天天起早贪黑地忙事业。他这个人轴,一身的正义气儿,所里给他的单子从来不挑肯给钱又好打的那些,偏爱啃硬骨头,爱拿自己鸡蛋一般的脆壳去磕染血的大石头。

好在白律师性格好,轴外头包着一层圆滑透彻,在各种圈子里都吃得开,各行的人也都多少照顾着他,便没有说招惹上什么刺头儿,钱虽然不多但够用,日子还算过得去。

白律师的丈夫姓朱,是中学教师,带着教师证毕的业,长得精神又沉得住气,刚从大学校园里出来就进了当地的市一中教书。头几年可忙,能力强受赏识,又当班主任又是年级助理,每天脚后跟打后脑勺。

那阵子,这对新婚夫夫一天面对面待一块的时间顶天了也就一两个小时,但没办法,小窝的房贷要还,日子也还要过,就咬咬牙一起抗。

直到朱老师送走了手里这一届,白律师开了一间自己的事务所,这日子才称心如意了些。朱老师想一想,便跟年级辞了班主任和助理的活,只留下一个任课教师,既不耽误自己教书育人的理想,也有更多时间陪陪家里人安排安排自己的生活。

 

那会是结婚第五年,可自由支配的时间也多了起来,白律师和朱老师就商量着想给家里头添个孩子。查了各种的手续资料,自己也快变成孤儿院里的孩子王了,才最终领了个白净心实的小姑娘回家。

白小姐一天天长大,完美地继承了白律师的性子,成天撒欢似地蹦蹦跳跳笑笑闹闹。隔三差五地闯点无伤大雅的小祸,却又鬼灵精似地把分寸拿捏得刚刚好,总在瞄见人民教师皱起眉头的下一秒就乖成一团,软软地蹭过去伏到爹地的膝盖上眨巴眨巴大眼睛就是一通撒娇哄人的甜言蜜语。

朱老师被这样一哄气就消了大半,转头又看见白律师切了水果端过来,脸上是跟女儿一模一样讨巧的笑,搂上他的腰低着声音跟着哄。

朱老师脸红了大半,一点气都生不起来了,只得用力地捏一捏白律师的耳朵,说女儿迟早要给你宠坏了。

白律师也不躲,大咧咧地笑,一手把女儿捞进怀里响亮地亲了一口,握着他的手看上去放着百二十个心,说有你在呢,坏不了。

白小姐乖乖等他亲完,嫌弃地搓了搓自己被爸爸的胡子蹭红的脸蛋,爬进爹地的怀里,在人民教师看不见的地方和律师先生比了个耶。

 

后来白小姐考上大学,去到另一个城市读书,假期才回家。白律师和朱老师得了闲,每年都请一段小长假出去玩,两个包一把吉他,把当年在大学里约好要去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他们踩进浅滩的白沙,穿着淘来的花裤衩在夕阳里疯跑,又踏过青砖的古巷,礼貌地敲开某一户的铁门向主人家讨水喝;他们迈进肃穆辉煌的宫殿,又登上高高的白色钟楼……不同美景前头抵头手牵手的合照印了半卷胶卷,朱老师照例挑了几张发到一家三口的小群里,把正在辛苦考研的白小姐逼出又一大串啊啊啊的土拨鼠尖叫。

白律师刚洗完澡,正趴在朱老师胸口打盹,听他被逗得笑咯咯直笑就睁开眼问怎么了。

朱老师索性拨了视频电话过去,又把手机对着白律师,说刚又给小丫头发了几张照片。

白律师跟着笑,视线落到屏幕上,哄她说我跟你爸爸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等你苦过了这一段啊就能享福啦。

白小姐看着镜头里光着膀子趴在爹地肚子上的好爸爸,欲言又止了一会,换上了礼貌的微笑,说阿爸阿爹啊,为了你们女儿的眼睛着想,下次视频之前麻烦你们把衣服穿好。

 

后来又过了很久很久,直到白小姐的女儿都会脆生生叫公公好了,有一天白律师窝在躺椅里看着孙女在自家院子里撒着脚丫子疯跑,又听朱老师在他旁边时不时推一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哗啦哗啦地翻着书,忽然就想起小时候家里门前河畔那株歪长出河堤的大树。

白律师推了推朱老师的手臂,问哥哥呀,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天天拉着你要爬的那颗树吗?

朱老师看他一眼,说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候叫你别爬出去你也不听,有一回差点掉进河里,回家被妈摁着打屁股。

白律师讨饶地笑,打趣他说猴年马月的事了朱老师还记得这么清楚呀。

朱老师没搭理他,又垂头看了几页书,忽然反应过来这人的意思,问他你这是想回去了?

白律师笑,又听见小孙女一声声风铃响起一般脆生生的笑,说生在那长在那,和你第一次见在那,头一次品到感情的酸甜苦辣也在那。那棵树那条巷子还有老房子屋顶上的那些瓦片,最近老在我梦里晃。

朱老师看了他一会,说好。

 

他们于是搬回了老家的老房子,过完了人生最后几年。

是白律师先合的眼,在一个夏天的晚上。他伴着窗外的蝉鸣亲了亲朱老师的脸,照例说了声晚安,然后安稳地睡去,在夜里静悄悄地去了另一个世界。

朱老师第二天醒来,在床边握着他冰凉的手坐了一上午,才掏出手机给白小姐去电话。

又过了两年,朱老师生了场病,没挨过,在一个寒冬里闭上了眼。

 

最后的最后,白小姐把朱老师和白律师葬在了一起,两方盒,一块碑。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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